仔阿白

温存的沃土

【怒沃怒】柏拉图说这不算

【怒沃怒】柏拉图说这不算

*是给糖刀的生贺!

*没有特定背景,你就把它当做是发生在一个类似古希腊雅典的地方好了

*二人交替视角,伪日记体

 

2月7日,艳阳高照,写于家中

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旧王广场上。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如同爱琴海玻璃般的浪花。旧王广场上有一场运动会。全城有许多少男少女报了名。我没有报,但她报了,显而易见。我和女伴来到看台上,白垩被炙烤得发烫,隔着衣裙坐下,大腿皮肤也被烙得痛痒。广场上人声鼎沸,而她混迹于一干年轻女子中,她们都身材姣好,美得摄人心魄。

赛跑。终点处的人放下了鲜红的令旗。她如箭一般射出,露出白衣之外的右肩和右臂,其上肌肉的律动清晰可见。绝美的人体!这巨石雕琢的峭崖之上的城市之内,夏日的阳光灼热又干燥,宽广的广场上数十位少女奔跑着,仿佛一群翻飞的白鸽翅膀。

她赢了。她张开双臂挺起胸膛撞上了终点。绿色的橄榄环由德高望重的裁判颁来,那欲滴的翠绿落在她头上,仿佛一整个春天,多么美丽。她叫怒九,哦,我叫沃玛。很般配呢,不是吗?花花总笑我。她不懂。

 

2月9日,云翳偶起,写于学校

今天有个从没见过的女孩来找我。她很奇怪,一上来便问我“相不相信精神的际会”,我说我当然相信。她便很满意地笑着离开了,告诉我她叫沃玛。沃玛,不知是什么意思?珍珠、蔷薇花,还是紫黑色的葡萄?如果是橄榄,那也是极好的。若是牛奶色的云朵,便更好了。

她是可爱的。除了她,谁会一上来就谈精神呢?我常常去旧王广场赛跑、角力,许多男女看见我的身姿,可又有谁过问过我的心魂呢?你请瞧她的模样,几乎是攻讦的严肃语气,如同鸽血宝石的眼睛里执著和坚决,甚至是她露在白衣之外石膏般的肩膀上鹅卵石般的肌肉,洁白又有力,健康而丰润。这无一不说明她对精神的重视。因为不重视精神的人,已经因食了过多小麦而臃肿不堪了!我早已知道,健康筑造精神,精神雕琢健康。

我期盼与她的下一次会面,如同期盼太阳升起

 

2月9日,耀日破云,写于图书馆

热浪烘烤绿茵山坡,上学时我去见了怒九,她与我看法一致,真令人欣喜。日昃学休,我和花花跟着几个未婚的女子到小丘上游嬉。拈起羽箭时,我想到怒九卧蚕的弧线;箭搭弦上时,又想到她上扬的唇角;绷紧了弦时则想到她全力奔跑时张弛有度松紧错落的肌腱。至于尾缚猫头鹰正羽的箭矢如法厄同偷偷驾着父亲的车一般划过天幕时,我仿佛看见她的精神风驰电掣,直击入我的心房。我的阿芙罗狄蒂。

要如何、如何、如何,才能挽起你的手,爱人?

 

2月10日,难得阴云,写于集市一隅。

城中来了一个盲人卜师。我用金币在他手心画了一个十字,请他为我预知爱情。他穿着粗褐布衣服,腰间系着油亮的皮带,须发霜白,然而干净蓬松。瞎目平静地反射着被遮蔽的丝线阳光。他坐在棕榈叶织就的矮垫上,请我说三样我认为婚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我说,那是同质的爱、婚床上的羊皮纸和合穴而葬时口中含着的金币。我没有任何犹豫,我从来相信,爱就是爱,爱的构成比狄奥尼索斯的酒还简单一些,不过彼此、智慧与死亡。

卜师笑出他无牙的嘴,告诉我,我的爱情已在我的心中,再无可卜,别无所求。

临别,他送我一只棕榈叶做的十字架,他说,不要亲吻它,要诘问它;不要供奉它,要历练它;不要把它带进阴森的墓穴般的内室,要将它置于光天化日之下永受洗练。他说,这交叉的便是你的心,那日光与雨瀑,便是你爱人的智慧与博识。她砥砺了你的不平,你妆点了她的无色。

他是对的。我和沃玛开始相会。

 

2月12日,猫头鹰归巢前曾落雨,然而醒后已晴,写于家中

老师应邀去旁听法庭,今日无课。我同怒九在剧场后面见面了。地面被雨水润得琐碎。空气中涌动着潮湿的炎热,但有微微的风。

怒九说,你已经问过我一个问题,而今我想问问你,是否相信自由高于上天?相信人这尊严与权利的造物可打破神谕?

我忍不住调皮地笑了,这原本都是我的问题,怎么被她抢了去了?

怒九立刻明白了我的笑意,便紧紧地拥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胸腔里那如同普罗米修斯的馈赠一般扑扑跃动的心,我能闻到她肩上衣料上有淡淡的皂荚的味道,她象牙琢般的颈项上那代表生命力的脉搏有韵律地跳动,我还能听见她呼吸的起伏,如同地中海扑打黝黑的礁石。

宣告判决前的礼号齐鸣,伴随三声响钟。那是法槌落下的余音,我却觉得是整个城邦都在祝福我们的契合。

 

2月26日,日光炫目,写于葡萄架下

人生便是在周期性的期盼中循环度过的,乞儿期盼每周的赈济,孩童期盼新年的贺礼,我期盼与沃玛的相会。

而当期盼落空时,人难免不满以至于忿恨。如今我正是如此。沃玛因为要陪她母亲去神庙参拜而无法赴约。我苦苦的一星期的等待便化为了泡影。别无他法。我在这架葡萄架下已坐了一天。金棕色的沙土壤,沾满了我的衣裙,碧空中巨型砂砾一般的太阳,晒晕了我的头脑。而我满心不平,为何、为何、为何无法与吾爱相见?

一切令人恼火。泼洒的天光亦是,泥土里穿梭的黑色小虫亦是。我真想踏平了这座城池。冲动,啊,那位先贤若是知道,只怕会对我的爱情施以不屑的哂笑。随他去吧,谁的爱情需要被人定义?

于是我只可回想,回想日日里我们的相会。她带来一部史诗,我们便在有斑驳光点的油橄榄下读那本书。远航的英雄,险滩登陆,荣光与战争。她的观点总和我出奇地一致。比方说,我们都认为那用财宝衡量一生是否值得的国王是个危险的蠢货;想做的事站起了身就去做,否则若那老者垂垂暮矣,岂不可怜可笑又可叹?

当然,她有时自有她的灵光一现。她说海洋是另一种星空,说世界不在别处,正在她和我的眼中。对她而言,宇宙好像很大很大,大得令人心惊胆战,又好像很小很小,和蒲公英一样,可以一口气吹跑。

对了,有一天我们去爬尼慕罗山。那山十分雄伟,如诸神宫殿的穹顶。站在山巅,我们的城邦像一只棋盘。石缝中生长紫黑色的小花,抖抖地摇摆。沃玛张开双臂,白衣在我们身上猎猎作响。她踮起脚尖,对我说道:

“怒九,我们是宇宙的奇迹。”

我的萨福,我可为你师从拉刻西斯,如她一般孜孜不倦地织你的婚衣。

 

3月5日,奇异的温和晴日,写于与怒九的新家

是的,我们的所处与精神的共鸣合一了。我们的家在城邦的东面一处美丽的岬角。它如此美丽,像烘烤过后的牛奶块,窗外是粼粼的海,像柔软的蓝色布匹。偶尔有一声海鸥的啼叫,会吹拂得屋前那些淡蓝白蕊的花欢欣地起舞。

写到这里时,怒九回家了。她依然那么美。她带回来一只双耳蓝釉花瓶,稍等一下。

我去插了些星散的粉花簇在里面,摆在中庭里很是好看。下个月我们还是打算去射箭,旧王广场的下一次比赛是在那之后第五天。

怒九,我的伊里斯,我可为你蜕变阿特拉斯,纵使天塌地陷,我仍拼尽全力保护你的神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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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短,故赠打油诗一首


癸卯年三月五日为吾挚友糖刀所作杂句


癸卯初春,学堂梅花尽开,芬芳沁胸,又杂以感昔,恰逢吾挚友糖刀二八少年郎诞辰,虽非摄提孟陬,亦望吾友若往昔之以笔代刀之客,或五四青年类,方不负鸿鹄志也!故命此拙句草草,还望笑纳


糖非黎民可尽尝,

味遍普世多炎凉。

白手亦敢闯四方,

刀自横倚向天仰。

生既治于神,

日月疏清狂。

快意刀笔落花繁,

乐游六合未曾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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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糖刀生日快乐!!写文越来越牛逼!灵感永不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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