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阿白

温存的沃土

【怒沃怒】深巷天明

*是给木桔的生贺!祝桔总生日快乐!!

*我迟到了我有罪

*舟设,私设卡特斯咒愈师沃×菲林解放者九

 

AD-1 走投无路

天亮了。窄巷里的黯沉被曦光杀得片甲不留。

怒九扯着玄色绸布袖口走出小巷,左手腕一抖,刀口下血的仪刀便化作空气消失不见。她右手捻开一柄黄梨木折扇,当膺徐徐挥动,白色菲林尾巴有意无意拍抚着近地空气。

从路对过同样幽邃而不见尽头的深巷里,先是冰月荧光般的雪白一闪,紧接着走出来一个卡特斯女孩,状如茂密鹿角的黑色法杖中吞吐着一枚成人心脏大小的奇异蓝色源石与数十颗淡金色的上弦月形源石晶体碎片,斜插在女孩背后,持续不断地发出潮涌潮落的淡泊鸣声。

“你没受伤吧?”沃玛掸了掸宽大的深蓝色外套下摆,里面月白色衬衫上沾了沙尘。

“没有。你呢?”怒九也走到正街上,东方欲曙,集市街道末端沉入荒野,湮没在黄白的沙尘和朝阳的铁水般光芒中。

“我也没有。”沃玛摇摇头,一眼却捕捉到怒九右手上一道半尺长的鲜红裂口,“你这不是受伤了吗?!”

怒九一掖折扇,格一声响,她们一边向荒野中走去一边谈笑,怒九道:“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痛。”

“真的?”沃玛翻理着兜帽。

“一点点,就一点点。”怒九拨着紫檀木念珠说,她偷乜了一眼女孩明媚的红眸,告饶似的叹道,“行啦其实痛死了。不知道那伙人用的什么源石技艺,要不是我挡得快,早就皮开肉绽了。”

她们便就地坐在一截坍圮的枯杨木上。沃玛从外套的十数个内外口袋里翻出纱布酒精一类,为怒九的伤口清创。白色菲林飞快地划拨着串珠,大有刮骨疗毒之态。

“哪有那么痛。怒九逊哪。”沃玛给怒九消了毒,仍然抓着怒九的手不放,放到嘴边吹着暖气呵痒。怒九的手姣好而温暖,指腹有盔甲般的茧子。怒九的末端墨黑的菲林耳朵在旷野的风息中抖了又抖,怒九的脸在挺拔的早阳里飞红了,她出定一般惊觉过来,夺回自己的手,连下颌都粉红着把手揣回袖子里。沃玛乐不可支地看着茶老板故作矜持摇着折扇,扎在脑后的短辫发丝飘游。

“怒九,接下来我们去哪?”

官道旁野草深绿如漆,刚硬地在土中扎步,短而离离,如同黄土的头发。她们又启程了。孤日高悬、颤抖不已,沸腾的油滴般炙得这片大地疼痛不安。

怒九将拇指穿入串珠,五指如花苞抿拢又如花朵撑开,紫檀木串珠略微抻开又咯嗒一声锁紧,苍劲的古木衬得她手腕如玉。茶老板抓了抓自己的菲林耳朵,坦白道:“我不知道啊。”

“我倒是有个想法。”沃玛说,双手手指交叉眉眼低垂卓有信心的样子,“你听说过罗德岛吧?”

 

AD-2 能饮一杯无

九年前,莱茵生命五十七号实验室。适值AM1:02。窗外有夜雨,天空呈褪色帷幕的赭红色,偶尔有湿漉漉的狗叫声,或是爱惜羽毛的羽兽在路灯下一闪而过。

沃玛拖动鼠标比较观察着两幅电镜下的细胞图像,不时在记录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培养皿里呈半透明的蓝色胶状物缓缓地舒张,碰壁然后龟缩成一团半晌不动。而另一边储存在液氮里的一副几丁质骨骼正冷眼,隔岸观火。

“嘿,炎国女孩,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吧?”是斜对过的实验室的同事,她翻腕看看精致的石英表,“已经第二天了。一根蜡烛不能两头烧。”

“谢谢您。我做完记录就回去了。”沃玛点点头,同事见她执著,便叹了口气道:“真倔得跟驮兽似的。喏,喝点咖啡吧?”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速溶咖啡,“提提神也好。”

沃玛接过道谢。同事走了。她没有立即回到显示屏前坐下,而是缓步踱到窗前,看着雨淅沥又转大,深紫色的夜气封锁远景。繁华的都市灯光吸足了雨水,难看地晕染成满眼漫漶……沃玛没有泡咖啡,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书时她就发现自己咖啡不耐受。她只是静静地伫立在窗边。一如七年以后,在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她最后一次站在五十七号实验室的窗边那样,同样的混杂着工业废气而散发出汗臭味的雨,同样的胆怯的狗和羽兽,同样的不眠之夜,不同的只是那时海魇项目正如日中天,实验场所已被批准设定在郊外。一切都是未来朗朗前路灿烂的样子。她却突然从病重的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和大海从记事起便亲近得不可理喻的背后真相,得知了自己和海洋的不可分割的宿命。于是大火般滚烫通明的未来就在哥伦比亚的一场夜雨里熄灭了。但是那个时候才十八岁就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进入莱茵生命成为高级科研员的沃玛,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莱茵生命,铩羽而退至龙门当一名贫民区的行医。十八岁的沃玛只是站在窗边,兴奋地沉思着。

可以说,她的梦想已经达成了一半。沃玛自幼跟随商贾父母四海经商,在泰拉大陆上播种下无数由小而大的脚印。叙拉古的暗流涌动、乌萨斯的貌合神离、维多利亚的明争暗斗、卡兹戴尔的血雨腥风,什么她都见过了,但令她印象最深难以忘却乃至于有切肤之痛的,只能是源石病。她见过几乎浑身被源石黑色的晶体含住的感染者,见过尚未足岁的婴孩眼角长出源石在母亲怀中悲啼,见过闹事放火的感染者,见过因病失业醉死街头的感染者……

“大海……”

她无意轻喃。

十四岁时她早早地在生命科学上展露出来的非凡天赋得到了注目,哥伦比亚大学破例录取了她。在大学里她发现阿戈尔的古老科技与治疗源石病有着莫大的关系,在校方安排的专人护送下年仅十六岁的沃玛前往伊比利亚实地考察,此后如何安全地借海洋的力量培养抗源石细胞便成为了她一生的己任。

沃玛将速溶咖啡收在抽屉里,那里已经有十来包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咖啡了,都是加班的同事好心送的,但沃玛一包也没有喝过。

雨渐渐停了。铜锈般乌黑的天空中飘下细长的白色晶体。下雪了。彤云列队,六出布阵。沃玛有点想家。

 

AD-3 向刀丛

空气中有刺鼻的硫磺味道。天气炎热,龙门近卫局的警服算不上宜人。怒九挥汗,近卫局统一配发的刀在手心里旋了又旋,便受热均匀,沾满了汗水。

袒露的上身缀满源石结晶的感染者男人抓着一块从他肚腹处拔下来的尖锐源石,那里血肉模糊如同饿蛇空洞的大嘴,隐约能看见已经发黑发绿的皮肉下肠器在充满渴望地蠕动。他劫持了一个黎博利女孩。

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像维多利亚最过时最破旧的蒸汽机,一丝一丝从喉咙口压出漏出。

“我不要钱!龙门杀了我老婆、我的儿女,不就因为我是感染者吗?!今天、今天我非、我非拿她开刀不可!”

“你冷静些,跟我们讲讲你妻儿的事好吗?我们一定为你主持公道。”警队队长双手前伸,十指大开,做安抚状,“慢慢说,把源石放下,好不好?我们会让医生为你治疗。”

男人啐了一口,黑色的血摔落在地。

“冷静?公道?哈哈哈哈!龙门近卫局你们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讲公道?!”

怒九眼见那沾着紫荧荧的血的源石碎片陷入了女孩脖颈一侧的肌肤里。她左手虚握。

“你先说说看,好吗?如果我们知道凶手是谁,一定会为你捉拿归案的。”队长不易察觉带领众近卫向男人围拢,速度慢得如同玉门的半月形沙丘。

“凶手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帮(*龙门粗口)的近卫局!你们眼中没有感染者!我老婆怀着身孕,打工的时候突然晕到,可是你们呢?你们宁可拍照!宁可围观!也没有人救她!就因为她的身上有源石结晶!(*龙门粗口)你们这帮畜生!”

男人疯狂的眼睛里挣出一道道暗绿色的血丝,眼白发了黄。怒九脱列向他走了几步。

“你!你不要过来!”

源石结晶抵住女孩的脖子,女孩被吓得失了声,青色的眼睛像两颗假珍珠。男人几近癫狂地颤抖着,发出一声声无意义的咆哮。怒九忽视了队长警告的眼神和手势,扔掉近卫局的刀,兀自一步一步向男人靠近。

“我也是感染者。”

怒九撩起衣袖,给他看她手臂上的源石结晶,它在盛夏的阳光下闪烁着凌然不可犯的光芒,却又阴沉得能吸走所有光线,看起来便像是源石自己在发光,这是一颗骗人的月亮。

“听我说,龙门对感染者没有你想得那么坏,看看我,我是龙门近卫局的警队副队长,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曾经饱受歧视。”怒九尽可能平和地说着,撒了个谎。

男人还在咆哮,但不再后退了。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如果他此时调转矛头,怒九很有可能被源石碎片直接穿刺。但怒九只是坚定地与他对视着,白色菲林尾巴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先生?冷静下来一点了吗,我已经把刀扔掉了,您也把源石碎片放下好吗?”

怒九的左手又松弛了。

但男人却又被激怒了,怒九明白他已经在烈日曝晒和众多警员的包围下失去了理智,他猛地将女孩压倒在地,挥舞着源石碎片,嘴里喊着无人能听懂的谵语,他的肚腹因剧烈的动作而撕裂,血肉喷溅,他高高举起手臂,恍然间钝化的阳光在地上变成了一尾尾跳跃的金色游鱼,那块黑色的源石画了个弧线就要扎向女孩的脸——

怒九握紧左手,一口仪刀端端正正卧在她虎口中。怒九纵身向前,仪刀又稳又准地插入男人的后心从他前胸直凸出来而且及时刹住,避免伤到女孩。

感染者男人散发着汗臭和木屑味道的身体沉重地摇晃着,他似乎还本能地想回头看一眼是谁杀了他,紧握着源石的手仍然紧握着源石,却无力地翻在地上了。他的身体猛然震颤,仿佛在他的体内有一颗巨型烟花被引爆了,随机他歪向一边,五颜六色的血液体液从他七窍汩汩地流出来。

怒九筋疲力尽地叹了口气,抱起女孩拍了拍她的头,将她交给一旁等候的医护,未及回头也未及绽开一个劳累而又得胜的笑容却只听见队长的断喝:

“怒九笑!你被开除了!”

 

AD-4 流放者的双人舞

接管哥哥在龙门的分店、摇身一变为茶店老板的怒九摇着用蝇头小楷题着诗、画着水墨向日葵的折扇,优哉游哉地向对街踱去,左手盘玩着那一串彼时还显出生分和桀骜的紫檀木手串。

对面的医堂里走出来那里唯一的医生沃玛,披着白大褂也很悠闲的样子。

“哎,沃医生,你要出诊?不巧,我正想去找你呢。”走到路中央,怒九拱拱手笑道。

“诶,巧了,我也正要去找怒老板呢。”沃玛笑盈盈地说。

“那,来我店里坐坐?”怒九作出请的手势,米色大褂掀动,露出其下的玄色绸裤:怒九,已经分明是炎国商人模样了。

“每次都去怒老板店里喝茶,太不好意思了。怒老板这次,要不来我诊所里?我倒不会给您泡药喝就是了。不过,我有上品维多利亚红茶,怒老板来品一品?”不知为什么,两人今日的语气都客气得奇怪。怒九便抱手道:“叨扰了。”

二人一同进了店里,按照礼仪沃玛让怒九先行,待到二人都进入一隅堂店面的阴影里了,沃玛反手掩上有方胜窗纹的红木门,右手旋即抄来法杖,二话没说一束绿色的能量便直朝怒九右肩打去。

怎料怒九听见空气被木门的悲鸣划破的声音,左手立刻环握,仪刀飞扬打开了能量束,那能量无处可去便打碎了一只玻璃匣,里面的药材如褐色瀑布跌落沃玛也无心去管,只顾接连挥动法杖。

“你想杀我?”

怒九游刃有余地挽着刀花格开沃玛的攻击。

“看得出你也想杀了我。”沃玛一反常态冷冷地说。怒九抵挡着雨点般密集的能量束,缓慢地向沃玛逼近,刀光寒闪。

“莱茵生命要你来的?”沃玛问。而怒九同时紧接着逼问道:“滇地现任土司要你来的?”

“非也,近卫局委托我出山。”

“我只是想通过近卫局为自己谋块立足之地。”

“什么意思?”

“诶??”

绿色的能量束和仪刀日光般的刀影同时驻足,似乎在聆听彼此主人的呼吸。

“到底什么意思?!”怒九一抬手,仪刀便消散了。

“他们让我将你除掉,这样我就能永远留在这里。”沃玛将法杖斜插回背后,那颗源石平静地吐息着,似乎在反刍源石能量。

“合着他们要我们互相残杀?”怒九擂了一下一隅堂的柜面,“(*炎国粗口)。队长明明说他们动用全部警力也没能奈你何,不得已才请我再次出山……明明两年前是他们将我除名的!……”

“他们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我。”沃玛神色黯然,“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她仰起脸,带着半分憧憬凉凉地笑了,“换换风景也不错。”她向店后走了几步,声音有些虚弱,“怒老板请回吧……以后,龙门就没有一隅堂了,我大概,会去勾吴城,或者尚蜀,尚蜀的菜,很合我胃口……”

“沃医生介意否?介意我与你同行?”怒九并未转过身,而是看着地板上小金鱼似的阳光,它们不时被屋外的车人惊扰,四散奔游后,最终又聚拢到一起。

“怒老板……什么意思?”沃玛的语气却分明说她明白了,那法杖似乎能听懂主人的情绪,几十颗源石晶体碎片跳着8字形的群舞,发出琮琮的动听声响。

“就是……两个孤独的人一块跳舞的意思。”

怒九终于回过身,微微耸了耸肩笑说,平生第一次,她轻轻地喊了那个人的名字,“沃玛。”

 

 

祝木桔生日快乐!!!!永远不死!抽卡抽到盆满钵满!无论写文还是画画都越来越牛逼!生活上的一切事情都顺心!!新的一岁也要好好吃饭睡觉!加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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